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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人的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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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德剛洗完澡正在浴室吹頭發,她發現最近掉頭發掉的有點厲害,她的浴室鋪著乳白色的瓷磚,當時裝修的時候,她爸爸建議她鋪深色的,朱德不同意,她說這樣掉頭發看不見,淺色她才好收拾。

此刻,朱德覺得自己當時真愚蠢,滿地頭發看得她心好累。朱德的頭發比較多,她抖到半幹正在擦發油,手機響了。

朱德接起電話聽到季歸浙要來找她,她問他到哪了。季歸浙說在她家門口。朱德就掛了電話飛奔去開門。朱德在電話裏聽的出季歸浙的低落。

朱德打開門,看到季歸浙垂著頭站在門口,他聽到聲響擡起頭看著她,眼神明亮問她道:“你家裏有吃的嗎?我肚子餓。”語氣裏不自覺有點撒嬌的委屈。

朱德心化成了春水,拉他進門笑說道:“有啊,巨嬰。”

“你說什麽?”季歸浙一時沒明白朱德的意思。

“看過千與千尋嗎?一部動畫片。”朱德一邊說一邊關門笑問道。

“沒看過。”季歸浙說道。

“你竟然沒有看過宮崎駿的動畫?一會我放給你看。”朱德笑說道。

“先給我一點吃的。”季歸浙說道,他看著朱德,看到她半濕的頭發,她穿著家居服,樣子舒松秀麗,讓人莫名感到溫暖安心。

“我給你煮碗面。”朱德關好門回身笑說道。

朱德準備給季歸浙拿拖鞋,季歸浙拉住她,握著她的手臂,湊過去嗅了嗅她的頭發說道:“你好香,朱德,洗過澡了?”

朱德覺得好暧昧,她臉一紅,又不由笑了,她擡手把手心伸到季歸浙鼻尖,說道:“我的發油很香呢,我手上都是發油,還沒洗手。”

季歸浙一時有點嫌棄地看著朱德微微泛著油光的掌心,不過的確很香,他笑了聲說道:“洗了手再給我煮面,我還不想死。”

“我知道啦。”朱德小聲嘀咕道。朱德丟了一雙拖鞋到季歸浙腳下,她自己一邊往裏走一邊擡手一把紮起了披著的長發,她在想要怎麽煮這碗面。

朱德給季歸浙煮了一碗雞蛋面,他吃面的時候,她坐在對面看他,問他:“學長,你晚上沒有吃嗎?你和你媽媽去吃什麽了?”

“嗯。”季歸浙應了聲,並沒有回答。

“學長,我一直有一個疑問。”朱德說道。

“什麽疑問?”季歸浙吃了口面問道。

“你這個嗯是什麽意思,你老是嗯,是懶得回答我的問題還是說我說的對啊?”朱德問道。

“嗯,都有。”季歸浙說道,他眼裏有了笑意。

朱德翻了一個白眼,隨後她就一直不由自主微笑著看季歸浙吃完了一碗面,沒有在追問他晚餐的情況。

等季歸浙吃完,朱德起身整理碗筷送去廚房洗,她讓季歸浙去客廳坐一會,季歸浙問她洗手間在哪。

朱德一楞,想到她洗完澡還沒有來得及收拾的浴室,她有些尷尬忙放下碗筷,說道:“稍等一下。”

“幹嘛,你要臨時給我搭建一個洗手間嗎?”季歸浙看朱德那個架勢覺得她很好笑。

“不是啊,我剛洗完澡,浴室還沒有整理!”朱德急說道,話才落,她人就跑進了浴室關上了門。

“學長!你等我叫你了再進來!”朱德在浴室裏面嚷嚷,她手忙腳亂地把換下的衣服塞進洗衣簍裏,又蹲下身收拾地上的頭發,之後她還要擺好洗漱臺上的日常用品。

等朱德收拾好一開門,發現季歸浙似笑非笑就站在門口等,朱德紅了臉,不好意思問道:“你有這麽急嗎?”問完,朱德莫名覺得自己這句話很暧昧,她忙從季歸浙身邊擠了出去,說請他用洗手間她去洗碗了。

朱德在廚房洗碗,聽到浴室傳來關門聲,她覺得莫名緊張,好像以前要被老師檢查作業了一樣,她這時候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和黃荔茵聊天時提起過的事情,黃荔茵的意思是說兩個人在一起會很累很麻煩吧,好的壞的都要讓對方知道,不容易。現在朱德覺得這個過程是很讓人羞澀的。

季歸浙借用了朱德的浴室,他在洗手的時候,環看四周,這個浴室比較小,給朱德用的滿滿當當的,衣簍裏是她換下的衣服,梳子上有她的發絲,周圍都是她身上的味道,這些都像一種擁抱很溫柔地包裹住他的心,當他頓生柔情。

季歸浙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朱德正從廚房出來,她手上還有水,她習慣性往衣擺上一擦,擡起頭看到季歸浙,她有點不好意思說道:“學長,你去客廳坐一會,我去換件衣服。”朱德身上還穿著她那件被她自己嫌棄過也被她媽嫌棄過的家居服。

“為什麽要換衣服?你要出門嗎?”季歸浙問道。

“呃,不是,因為,我這件衣服不好看,老被人嫌棄——”朱德說道。

“怎麽嫌棄?我覺得挺好的。”季歸浙說道。

“挺好的?真的嗎?哪裏好了——很舊嘞——”朱德覺得季歸浙在騙她,她不太相信笑問道。

季歸浙走近朱德,煞有介事說道:“布料挺好的。”

“這個是,很柔軟,全棉的,我就是喜歡這種——所以——”朱德話還沒有說完就卡住了,人也是僵住了,因為季歸浙忽然彎身拉起她的衣擺,用她的衣服擦了擦手。她感覺腰間少了遮掩,一陣清涼。

“的確很軟也吸水,很適合當擦手布。”季歸浙說道,他望著朱德的眼睛,目光深邃,藏著欲望。

朱德看到季歸浙靠她越來越近,直到吻上了她的唇,他的手松開了她的衣擺卻攬住了她(裸)露出來的腰。

這個吻,吻的纏綿急切,季歸浙幾乎把朱德騰空抱起來,他和她說他想要她。

出於天性裏的矜持,同樣情動的朱德沒有回答,她只是望著季歸浙,她眼裏一片期待和緊張。

季歸浙懂了,他又一次吻住朱德,他把她抱起來,走向她的房間她的床。

朱德那件她說很嫌棄的衣服被丟在地上,然後是季歸浙清水的襯衫,她的褲子他的褲子,以及內衣內褲。

不知道是誰擡手關床頭的燈,客廳裏的燈還亮著,這個屋子裏的一切都顯得靜止安靜,唯有朱德的床在動,好像是某個世界上唯一的存在,有著蓬勃未知的生命力在不停地躁動和張揚。

“朱德,朱德,朱德——”季歸浙發自內心地呼喚朱德。

朱德有種錯覺,他們仿佛是從年少的懸崖峭壁上直接躍上這張床的,好像他們相識的第一眼就是為了這一刻,期間他們經歷過的等待猜測分離都是迷霧裏的假象,只有這一刻是多麽的真實。

他為了更多的撫摸她,張開五指每一個手指都充滿了力量,他們每一個能彎曲的關節都交疊過交纏過,她的腳懸掛在他的手臂上像隨風揚起的帆,充滿遠洋的勇氣和激情。

朱德唇間的呢喃□□忽高忽低,季歸浙時不時貼靠過去傾聽,伴隨著她如歌頌的樂聲,他感覺自己一會行走在擁擠的灌木叢中,兩邊無數的花草撲湧向他;一會他進入遼闊的草原,蒼茫間無處可去也哪裏都不必去。這條路漫長又享受,當他們一同抵達目的地,他們的十指緊緊相扣。

朱德的“歌聲”戛然而止,她眼裏有熱淚,心底最清澈熱切的那股泉水也湧出,湧向最深處尋找一個出口期待相逢與光明,於是心靈的痛苦也隨之釋放,她既感動又不由自主想去掙脫,但有一股力量緊緊按壓住她的離去,挽留她癡迷紅塵,一動不能動。

那股力量就是季歸浙,他說他愛她。

“學長,”朱德顫聲說道,“我也愛你——”她合上眼睛,忍不住哭泣,感受季歸浙的吻如雨點,吻不幹她的淚,反而越發讓她濕了面。

有一縷光一直落在床邊地上,恰好照著朱德的那件家居服,它被襯衫蓋住只露出了一個角,它還是舊的,此刻卻很漂亮寧靜,比搖晃不安仿佛在不斷尋找出路渴求安寧的床要好許多。

床在流浪,越找尋越渴望,越渴望越不願停下腳步。

朱德真的不知道她是在哪一刻睡過去的,她只記得入睡的前一秒,季歸浙把她抱在懷裏,他吻著她愛撫著她,他在她耳邊喊朱德。

“嗯?”朱德感覺自己這麽應了一句,黑夜就像被按了開關,比黑夜更黑的黑用閃電的速度在她腦子裏一閃,徹底淹沒了黑夜帶來了安心滿足的睡眠。

隔天早上,兩人醒來,季歸浙摟抱著朱德和她說話。

朱德其實還沒有全醒,她半睡半醒,是她翻身的時候動了季歸浙的懷抱,他醒了看到她就高興興奮便從後抱著她自顧自和她說話。

季歸浙和朱德說他父母的事,他說他父母都是比較自私的人,他們拋下孩子過自己所謂的人生,追求自己所謂的理想。

“有時候自私是沒有錯的,因為每個人都有,因此它是最能被理解的,也沒有幾個人能走出自我自私。但我理解它,我卻不會放棄和它鬥爭,朱德,自私就是一個人的命運。我不願意成為我父母那樣的人,窮極一生還是有怨恨,那才是被命運屈服了,無法原諒和釋懷的努力是毫無意義的。”季歸浙覺得能在清晨抱著朱德和她說他心底的事和願望,世界對他真的很好了。

前幾年在慕尼黑的時候,季歸浙剛進公司,每一天都在拼命學習和工作,還要認識了解處理覆雜的人事,他心裏有放棄夢想的不甘悲觀也有對新工作的質疑,他當時在工作裏找不到意義。每一天清晨醒來他都有股很強烈的倦怠和厭惡情緒。若不是當年朱德那句學長你很差勁使得他有羞恥感,他或許在當時就放棄努力了。

“不過,做一個好人的前提是你要一直陪在我身邊。”季歸浙喃喃自語好笑說道,因為他說著說著,覺得朱德即讓她心腸柔軟而慈悲懷有大愛,又讓他滿腔私情只想和她終老,真的頗有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之感。季歸浙在朱德身上看到優秀有力的自己,也看到自私自利的自己,這就是愛的魔力,很微妙難以言喻,也難以定義自我。

季歸浙說完這句話,只覺得心潮澎湃,全部的私欲化成了濃濃的□□,他竟難以自制,他開始親吻朱德,翻過朱德覓她的唇。

朱德在季歸浙說他父母的事的時候就徹底醒了,她一直在安靜地聽,在被子底下握住季歸浙的手,她心疼他,也感動於他在痛苦裏的情感升華。而當他說他的升華是因為她的時候,朱德是眼眶紅了。過去的九年,她的寂寞與堅持也是因為始終相信有一天還會再遇到他當季歸浙吻上朱德的唇的時候,朱德是默默流淚回吻他,他們緊緊抱在一起,深深交合不願分開。朱德的鬧鐘在他們急促和纏綿的喘息聲中響起,可沒人去註意和理會,他們只聽得到彼此忘情的□□,欲望是無邊無際難以撫平的哀傷,也是無窮無盡不忍停止的快樂。

不過朱德是個女人,在(兩)性的事裏她較有疼痛也因此偶有理智,她有個瞬間說上班會遲到的。

季歸浙當然知道這件事,但他不管不顧打翻了鬧鐘,急切推送著朱德沈回欲望裏,他壓貼在她耳邊說道:“出去做一個好人前,我必須先擁有你——”

朱德覺得她的心智徹底亂了,她咬著唇是忍受也是享受,好像人生重要的也的確只有眼前關於歡愛的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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